卡尔斯立刻来到了自己的宿舍。
推开房门。
他发现客厅中央的约书亚，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包裹着。
那是来自左手的力量，来自自然之神残躯的力量。
卡尔斯传递给约书亚的灵魂之力似乎没有被完全消化。
还残留着很大一部分。
卡尔斯能够感觉到约书亚体内暴虐与腐败的情绪。
在阴暗的遮蔽下，还有着无穷无尽的生机。
“我可以试着对灵魂之力进行提纯。”
虽然已经被约书亚容纳了进去。
卡尔斯还是可以将那些负面的东西抽离出来。
离开了宿舍，到了墓园旁的角落。
卡尔斯开始抽丝剥茧地将那些令人不舒服的东西丢弃掉。
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，他所处的场地萦绕了令人恐惧的气氛。
不过，这些东西不会存在太长的时间。
它们都会随着时间消散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卡尔斯已经十分疲惫。
约书亚的亡魂终于稳定了下来。
“卡尔斯，有人来找你。”
“是阿奈丝·多来提。”
法里德知道卡尔斯不想在此时去面对阿奈丝。
维鲁特的亡魂就在一旁飘着呢。
宫廷法师团发生的事应该已经传遍了贵族圈子。
就算封锁消息，当时在场的人也太多了。
只有普通人会被蒙在鼓里。
所以兰尼·多来提的事自然也被公之于众。
卡尔斯叹了口气。
在宿舍的门口，卡尔斯看到了低着头，一遍遍敲门的阿奈丝。
“阿奈丝。”卡尔斯开口道。
少女转过头，她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。
但卡尔斯可以感受到她的悲恸。
人只有在绝望到极致的时候才会连哭泣都忘记。
“你知道了？”
“是爷爷的朋友，告诉我的。”
一开口，阿奈丝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。
“爷爷，他们说爷爷死了，死在了宫廷法师团！”
“这是真的吗？！”
“你说你今天要去上城区的！”
阿奈丝盯着卡尔斯的眼睛，似乎想听到另一个答案。
卡尔斯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维鲁特·多来提的确已经死了。
他的亡魂就在自己身边。
亡魂......
可亡魂真的算是死亡吗？
死亡只是代表着肉体的消失吗？
他或许可以告诉的阿奈丝，你爷爷没有死，他变成了亡魂，保留着所有的记忆和理智，会一直看着你。
但是你却看不到他。
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话。
可是亡魂真的就无法和现实交互吗？
法里德和尤莉娅已经足够凝实，甚至可以触碰到现实的东西。
那是不是有一天，他们也能够出现在活人的眼中。
哪怕状态可能会有些微妙。
但。
无论如何，维鲁特·多来提已经死了。
现在卡尔斯无法给阿奈丝没有踪迹的希望。
“伊文·特拉奥雷的确说过，维鲁特老师已经死了。”
听到卡尔斯的话，阿奈丝的的情绪顿时崩溃，她瘫倒在了地上，捂着嘴痛哭起来。
卡尔斯只是默默地蹲下，和阿奈丝坐在一起。
不知不觉，阿奈丝便哭得失去力气，趴在卡尔斯的肩膀上睡了过去。
【精神抚慰】
不是魔法，只是海妖那里的戏法。
可以让人放松下来。
卡尔斯将的阿奈丝抱到了客房的床上。
然后他继续坐在客厅，看着几个亡魂。
约书亚已经稳定了下来，估计很快就可以苏醒。
现在的问题是维鲁特。
灵魂之力是可以稳固亡魂的，可以让刚死掉的亡魂恢复意识。
卡尔斯还积攒着不少灵魂之力。
直接将大部分灌输进了维鲁特的亡魂内。
无意识的亡魂逐渐清醒过来。
瞳孔逐渐对焦在卡尔斯的脸上。
“卡尔斯？”
“维鲁特老师。”
卡尔斯使用戏法回应道。
“真的是你？我...我已经死了吧？”
“没错，你被伊文·特拉奥雷杀死了。”
“嗯......我早有预料，可我现在？”维鲁特看着自己的状态，又看了看卡尔斯：“你是...我是...?”
“人死后会变成亡魂，你现在是亡魂的形态，我刚好可以看到亡魂。”
“亡魂...我记得死灵法师可以操控尸体和尸体上残余的灵魂残片，难不成你？”
死灵系法术在帝国内被完全禁止。
和邪教徒是一个级别的。
“当然不是，只是我天生的一种能力。”
维鲁特没有深入地去想，他转过头，看向房间的深处，他显然感知到了熟睡的阿奈丝。
“麻烦你了，卡尔斯......我对不起阿奈丝。”
卡尔斯通过这场战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但其中的缘由，他还是不清楚。
维鲁特问道：“我死后，有发生什么事吗？”
卡尔斯将宫廷法师团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维鲁特。
老人的脸上出现了更加难以压抑的自责。
“兰尼，他一直都在渴望着复仇，我以为他这些年已经淡忘了这些事，没想到他已经查明了真相。”
“我只是想让他回来，和阿奈丝相认，我认为现在是很好的时机，我想帮他重振精神，帮他提高爵位，获得封地，重新开始。”
“但我错了，我做错了，我不该送给他那一瓶魔药，如果我没有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，他也不会死去！”
卡尔斯一直疑惑着一件事。
“维鲁特老师，伊文·特拉奥雷为何非要杀死你不可？！”
“我？不只是我，卡尔斯，我之前从未想到，宫廷法师团会如此偏执，他杀死我只是因为我知晓如何炼制突破四阶的魔药！赫克托尔提醒了我，他直接逃离了，但我没有。”
“直到今天我才想到，德鲁伊教团的消失，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们研究神明的秘密被发现，而是因为那个可以轻松激活人体血脉之力的东西！”
卡尔斯深吸一口气。
“只是为了垄断通往高阶的路？”
只是为了垄断大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，除了杀戮之外，还有无数种方法。
“这一点已经完全足够了，卡尔斯，通往高阶的路便是这片大陆最重要的东西。”
“我之前太过天真，从未想到过这一点，你可知道，一个通往四阶的魔药配方，可以让一个边陲小国在十年内出现多少强者吗？”
“你可想过，南境公爵得到通往四阶的魔药配方，真的还愿意屈居人下吗？”
“如果魔药对兽人也有效，北境还会那么稳固吗？要知道，如今的兽人强者，全是依靠血祭制造出来的！”